那天的阳光斜斜切进教室时,我正把最后一枚蝴蝶领结别在衬衫领口。布料摩擦的沙沙声突然让我想起初中三年级——英语课代表把作业本拍在我桌上时,马尾辫扫过的那阵青柠洗发水味道。
“你穿这身比校服好看多了。”摄影师小鹿突然从三脚架后探出头,把我从回忆里拽出来。她总说我的制服控属性藏不住,连别徽章时指尖发颤的细节都要用特写镜头捕捉。其实哪是什么专业素养,不过是那些没送出去的笔记,那些假装背单词时偷看的侧脸,都变成现在镜头前蜷起又展开的指尖。
拍摄当天的黑板特意保留着没擦净的板书,粉笔灰在光柱里浮沉的样子像极了那年值日时,课代表踮脚写单词的模样。我摸着课桌边缘的木质纹路,突然明白为什么有人把青春比作没晾干的水彩画——轻轻一碰就会晕染出大片朦胧的蓝。
“想象你在等一个重要的人。”小鹿的提示让空调风都变得粘稠起来。我无意识转着钢笔,金属笔帽磕在桌面的脆响,和当年收作业的课代表敲我桌角的节奏莫名重合。原来有些情绪不需要剧本,制服的第二颗纽扣还没扣好,故事就从领口溢出来了。
当最后一道夕照爬上讲台时,我们意外抓拍到钢笔滚落桌沿的瞬间。悬浮在空中的笔杆像被按了暂停键的心跳,这大概就是cosplay最迷人的地方——能把所有”如果当时”的遗憾,都变成此刻快门声里的圆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