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套上粗麻长衫的瞬间,我仿佛被张牧之附了体。衣襟上残留的硝烟味还没散尽,腰间的木制手枪硌着胯骨,这种真实的触感让我突然懂了——为什么姜文说”站着挣钱”时眼里会闪着刀光。
镜子里的自己正被化妆刷来回雕琢,眼尾那道疤像是被岁月劈开的沟壑。助理小妹突然噗嗤笑出声:”哥你现在皱眉的样子,活脱脱就是从鹅城城墙上跳下来的!”这话让我心里那团火苗”噌”地窜起来,抄起道具烟斗往嘴边一咬,镜中人顿时多了三分匪气七分痞气。
棚里的射灯亮起来时,我下意识眯起眼睛。这刺目的光线多像电影里那个燥热的正午,黄四郎的碉楼在热浪中扭曲晃动。摄影师突然喊了声”三二一”,我右腿不自觉地抖起来——记得花絮里姜文说过,这个细节是张麻子内心躁动的外化。皮质枪套随着动作发出细碎声响,恍惚间真听见了马拉火车轰隆驶过的动静。
要说最绝的还是那顶宽檐帽。当我把帽檐压到鼻梁,阴影刚好遮住半只眼睛。这角度妙得很,既藏住了现代人的眼神,又让嘴角那抹笑显得愈发意味深长。修图师后来盯着原片直拍大腿:”绝了!这神态跟电影里说要”公平”那段简直一模一样!”
收工后瘫在化妆椅上,摸着戏服磨毛的边角,突然想起剧组前辈说的:好coser得像子弹,既要够冲劲,还得会拐弯。这次拍摄让我真切尝到了”附身”角色的滋味,就像烈酒入喉,烧得人又痛又快活。你说cosplay的魔力在哪?大概就是能让二次元的子弹,在三次元的世界里继续飞一会儿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