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咸湿海风卷着浪声扑过来时，我第13次听见摄影师大喊：”腿！再打开点儿！”
贝壳缀满的裙摆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。说来有趣，当初看到这个扇贝主题的cos服设计稿，我满脑子都是童话里的海妖。直到真正站在礁石上，才发现那些层层叠叠的珍珠纱简直像有自己的脾气——要么死死贴在腿上变成保鲜膜，要么被风吹成膨胀的棉花糖。
这时候突然明白为什么资深coser总说”肢体是第二张脸”。试着把重心移到后脚，前腿微微屈膝向外打开十五度。嚯！原本死气沉沉的裙摆突然活了，贝壳装饰叮叮当当撞出脆响，垂坠的薄纱顺着动作流泻成海浪的弧度。透过监视器回看，这个姿势意外还原了原画里”人鱼搁浅”的脆弱感。
记得去年漫展拍精灵主题，我像个木桩似的直挺挺站着，成片僵硬得能截下来当表情包。后来观察舞台剧演员才发现，看似随意的动作里藏着多少算计——指尖多伸展半寸，脖颈偏转某个角度，整个画面的叙事张力就完全不同。就像此刻，当小腿内侧贴上冰凉礁石，发丝沾着细碎盐粒，忽然觉得自己也成了搁浅在陆地上的深海造物。
道具老师递来缀满荧光珠的贝壳权杖时，海平线正泛起金橘色的涟漪。我突然福至心灵，把权杖斜斜抵在膝弯处。这个临时起意的动作让裙裾绽开完美的扇形，远处看竟真像扇贝缓缓开合。快门声响成一片的瞬间，浪花恰好漫过脚踝，咸腥味混着防晒霜的气息突然让我想起外婆煮的蛤蜊汤。
收工后翻看毛片，摄影师指着那张逆光剪影直拍大腿：”看见没！这个腿部的三角构图，还有贝壳投影在纱裙上的光斑…”他激动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，而我满脑子都是被礁石硌得生疼的膝盖。果然美都是要付出代价的，但当你从屏幕里看见自己化身成幻想生物的模样，连脚底被贝壳划破的伤口都成了甜蜜的勋章。
所以下次听见”腿打开点儿”千万别翻白眼，这可能是通往魔法世界的通关密语。毕竟在cosplay的世界里，身体就是我们最神奇的画笔。
